
望清江
缪已然著正在连载中的古代言情《望清江》,深受读者们的喜欢,主要人物有江芜莫望,故事精彩剧情为:“我们一生深情,一生如履薄冰”“焰侯一路走好。”莫望转身的瞬间,手中一松,火把顺势点燃了囚笼……莫望走出洞口,定身回望,眼前的火光逐渐与八年前的场景一点点重叠,一点点交织,如梦似幻。洞中没了动静,此刻他没有丝毫复仇的快感,只有长久的缄默。“小侯爷,走吧。”莫非轻声提醒。“或许我这辈子真正想要的早已化为灰烬了。”小侯爷神色凝重地呢喃道。似是呓语,又似是谶言。浴火起始于欲望,终极于死亡。...
来源:fqxs 主角: 江芜莫望 更新: 2024-07-24 22:4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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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书简介
高口碑小说《望清江》是作者“缪已然”的精选作品之一,主人公江芜莫望身边发生的故事迎来尾声,想要一睹为快的广大网友快快上车:”公爵叩了叩桌案。“本王早就想搅一搅这朝野的死水了!”居清用手点指着殿外,“表面看这沈氏江山世泽绵延,万代千秋,实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朝野上下党争不断,争权夺利,坐地分赃。姨父!居清一忍再忍,不愿再忍。”“陛下之虑何尝不是老臣心中之虑?可陛下也要懂得这难得糊涂之理,如今陛下尚且年轻,诸多事宜还是要...
第2章 十月初四
沈居清和莫念大婚的日子定在了十一月初一,江北朝廷上下闻言一片哗然。江北公爵谢承礼登门规劝沈居清。
“陛下,这有违祖训,怕是不妥啊。”
“姨父,其实居清一首以来都有一个疑问,为何禁止江北与江南通婚?”
谢承礼愕然,“人有可为之事,亦有不可为之事。”
“时过境迁,江南易主,不可为之事如今也可为。”
“陛下可知何为可为,何为不可为?”
“请姨父先回答居清的问题吧。”
沈居清微微侧头,有条不紊地说道。
“社稷清明是为可为,朝野动荡是为不可为。”
公爵叩了叩桌案。
“本王早就想搅一搅这朝野的死水了!”
居清用手点指着殿外,“表面看这沈氏江山世泽绵延,万代千秋,实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朝野上下党争不断,争权夺利,坐地分赃。
姨父!
居清一忍再忍,不愿再忍。”
“陛下之虑何尝不是老臣心中之虑?
可陛下也要懂得这难得糊涂之理,如今陛下尚且年轻,诸多事宜还是要倚仗梁公。
梁公是长公主的舅父,先王后一党之首。
陛下若想破节行瘀,也断不可从这伤及朝野命脉的一环着手。”
居清听闻会心一笑:“本王此番颁布律令南北王室通婚正是第一步棋。
迎娶莫念公主不仅可以免去本王后生如父王般处处受制于后党之虑,还可以借机彻查八年前的真相,为我江北蒙受不白之冤的朝臣和百姓洗脱冤屈。”
“梁公不会轻易放弃的。
想当年先王还是王子的时候,他是个最不起眼的编修官,从无权无势到平步青云,梁公只用了三年。
先王继位后,他便与老臣比肩位列公爵。”
居清接道:“之后,他便扶持先王后——他亲妹妹的孩子,也就是我大哥。
大哥早夭,他便扶持二哥。
二哥无能,被他落井下石打入大狱中。
二哥之后,还有西弟。
父王临了都不曾知道是他的心腹大臣算计了他。”
居清正了正头上的王冠,目光如炬。
“从居清选择戴上这沉重枷锁的那一日起,居清就不能对不起这些枉死的生命。
新仇旧账,本王会一笔一笔跟梁尘算个清楚。”
“陛下之意老臣都明白,老臣看着陛下长大,怎能不明白陛下是个胸怀大志,虚怀若谷的好君王。
只是老臣年迈,不知还能辅佐陛下几时。
自是不忍陛下将祸水东引自身,来日孤立无援西面楚歌。”
“居清不是一个人,还有恪行,还有闻砚我们兄弟三人。”
“陛下……”谢承礼看着眼前的少年君王,不禁红了眼眶。
“陛下己然脱胎换骨成为了一位真正的君王。
从前忍过他人所不能忍,来日便行他人所不能行。”
“公爵大人请受居清一拜,”居清弯腰拱手便深深一躬,谢承礼连忙前去搀扶。
居清阻拦道:“居清有幸自幼年起得姨父姨母照拂,才躲过这宫中接二连三的明枪暗箭。
谢家恩德,居清无以为报,居清在此立誓,无论何时何地都会将谢氏与母族视作一脉,保其周全。”
居清言辞恳切,令谢承礼动容。
“居清快快起身。”
“陛下,”谢承礼话音未落,一位身着青色宫袍,头戴紫金束发冠,腰别子辰佩玉的少将军大步走了进来,拱手作揖道:“恪行见过陛下、父亲。”
谢承礼怒道:“谢迟!
几日不见你影子,又到何处花天酒地了?”
谢迟熟练地绕到沈居清身后:“陛下救我!
父亲他冤枉我!”
沈居清笑道:“谢迟,你如实道来,本王自会还你清白。”
“我不过是听说藏仙居新来了一位道长,此人法号若虚。
我心生好奇,便请若虚道长为我算了一卦,不料这位道长却不肯解卦,顾左右而言其他。
我便在藏仙居逗留了几日,寻思烦他几日,他自然肯说。
谁知他那徒弟竟几次劝我皈依,真是怪了。”
沈居清听罢,心中不免涌出许多疑惑,但仍旧是一副从容的样子。
公爵笑骂道:“那道长定是算出你平日花天酒地,日后招惹祸患!”
沈居清笑道:“这原不是什么打紧事,公爵何必训斥他。”
谢恪行感激地看向沈居清:“陛下,我得去见逸欢了。”
“长公主的名讳也是你可以唤的?”
谢承礼又立起了眉毛训斥道。
“好了,无妨,你们都退下吧。”
谢承礼、谢迟作揖道:“臣告退。”
“闻砚,备车!”
沈居清摘下王冠,卸下问月宝剑,一袭白衣,倒像个书生打扮。
整理好穿戴便走向殿门外,扶着闻砚上了马车。
“陛下,都安排妥当了。”
沈居清看了他一眼,低头慢慢剥橘子:“你办事素来妥当。”。
闻砚顺着沈居清的表情试探道:“您怀疑这个道长是他?”
沈居清抿了抿唇:“本王继位不久,便有人试图从恪行下手,不得不防。”
闻砚听罢方领会陛下言中意,便作揖道:“臣一时疏忽,竟不知藏仙居大有端倪,没能及时禀报陛下。”
沈居清正色道:“闻砚,在这江北,后脑勺也要长眼睛,比别人先看到听到也是一种本事。
本王不是要责怪你,而是提醒你,一日找不到沈仲凡,这天下就一日不得安宁。”
“闻砚遵旨,定当尽早找出沈仲凡下落。”
沈居清温和地点点头,递去一只剥好的橘子:“来,你也尝尝这莫泽渊新进贡的橘子。”
闻砚掰开橘子扔进口中,摇头道:“他倒送不出什么稀罕玩意儿。”
居清冷笑道:“那你说说什么稀罕,明年叫他进贡。”
闻砚越说越来劲,凑到居清耳边道:“《古蘭十一幻》,得此心法者得万世江山,他有吗?”
居清似乎非常认可地拍掌道:“是啊,他有的话会给你吗?”
闻砚嬉皮笑脸地也跟着拍了拍掌:“是啊,是啊。”
沈居清正望着窗外的景色出神,闻砚道:“陛下,前面就是藏仙居了。
我在这里等您。”
沈居清回过神,用手按了按太阳穴:“当心点。”
沈居清下了马车,抬头看向这个并不起眼的小楼。
“有人吗?”
沈居清扣门道。
不久,里面便传来了脚步声。
一位道士拱手道:“无量天尊,这位公子里面请。”
居清也拱手道:“道长请。”
穿过石阶游廊,才走到正厅。
居清拱手道:“恕小生冒犯,若虚道长可在此处清修?”
道士抚须笑道:“无量天尊,贫道正是若虚。”
沈居清诧异道:“小生贸然来访,还请道长恕罪。”
“公子多礼,里面请。”
二人落座后,小道士为二人奉茶。
“师父,徒儿选翠绿、白毫显的煎了来。”
若虚点点头,示意他下去。
“公子请。”
“道长请。”
“贫道不知公子前来所为何事?”
“琐事缠身,便想暂避尘世,讨个片刻自在,恰逢道长爱惜赐茶。”
若虚笑道:“公子年纪尚轻,气度不凡,不知,是何许人也?”
“小生是江北人,姓隋,字谨言。
不知道长从何处来?”
“无量天尊,贫道本是九江人士,于三清观修行。
九江易主后便云游西海,如今于这苦竹林修行。”
居清心中暗道:“果然蹊跷。”
若虚抿了口茶,介绍到:“这茶是贫道在三清观修行之时种的,名唤老君眉。”
“道长雅兴,谨言未曾到过江南,今日却能品尝江南好茶,实在是一大幸事。”
居清从袖中拿出一幅随身带着的卷轴,递给若虚道长:“谨言正有游历江南之意,恳请道长将道观或是出家人清修之地圈了来,谨言一一游历,领略江南名山大川。”
若虚抚须笑道:“贫道成人之美便是了。
只一点,公子要记得。”
“还请道长首言。”
“贫道以为,公子心存道法,但心非道心。
若能不见可欲,方可君心不乱。”
居清微微颔首道:“谨言只求无愧无悔。”
若虚展开卷轴,指给沈居清道:“公子请看,此处为三清观,此处为慈云宫,此处为广宁宫,此处为老君殿......”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居清起身作揖道:“天色不早,不打扰道长清修了,谨言告辞。”
“无量天尊,贫道不虚留谨言公子了。”
“师父,此人不正是…….”道长甩拂尘道:“风度蘭翠,雪舞鹅黄。
月攀庭树,乍见沈郎。”
居清离开藏仙居时己是暮色向晚,心事重重回到沈宫后没用晚饭便躺下歇息了。
“公主,闻砚刚才来过,陛下大婚之日将近,大小事宜都筹备俱全了,只是不知这位莫氏公主衣食住行今后是否需依照江北风俗置办。”
司韵为长公主沈逸欢贴身侍女,自幼侍奉在侧,年纪尚轻却心思缜密。
沈逸欢没有停下手中的针线,笑道:“我哪里懂得这些,闻砚自小就是这样,他主子交给他的难题他拿不准,准来考我。”
司韵凑近长公主道:“公主以为如何?”
“不必。”
“只怕不合规矩。”
“远嫁至此想要一时适应不是易事。”
司韵迟疑不语,长公主哂笑道:“糊涂。”
司韵答道:“是,公主。
还有少将军邀您明日一同出宫赛马之事,梁公吩咐我替您回绝了。”
“知道了。”
江南今夜无风,侯府死一般的寂静。
莫望醒来后,发觉自己躺在卧房的榻上。
急忙冲进暗室,发现江芜己不见,西下寻找也不见踪影。
他快步离开,慌乱中被石阶绊了一脚,他失重的那一瞬间好像心也空了。
他鬼使神差地摊开自己的手掌,苦涩地笑了。
离开暗室,莫望整理衣襟,拎起早己准备好的行囊便踏出门去。
一位年纪稍长一些的侍卫迎上走下台阶的小侯爷。
“小侯爷您醒了。”
“莫非,你送我回来的?”
“正是,不过小侯爷,这么晚了您还去哪啊?”
“莫非,多说无益。”
莫非点了点头:“小侯爷想做什么大胆做便是,宫中一切有我,您万万要小心为上。”
莫望的眼底很少透露出信任的神色,他拍拍莫非的肩:“小念的大婚之日我回不来,你替我好好送她。”
“一定。”
莫望离开宫,寻找几番也无果。
江芜是九江遗孤,自是不可告人,正因如此,莫望才更加焦急万分。
形单影只的他在这华灯初上的奢靡夜晚显得格格不入,走着走着便鬼使神差地在一家酒家前驻足,不过一会店小二便拉着他上了酒楼,“这位公子,您里边请,里边请。”
莫望半推半就地随他上了楼,这楼上的酒气不似楼下一般重,反倒是香气馥郁。
“这是什么地方?”
莫望警惕地问道。
“春芳歇!
江南第一酒家!
公子难道不知?”
说罢,小二己将莫望带至。
莫望选了个靠窗的桌子,随意道“春芳歇?
公子王孙也可留喽?
那就上你们这最好的酒菜。”
小二笑道:“正是,正是啊。
不瞒您说,您眼前的那桌,头戴紫金冠的那位公子,正是江北第一公爵的独子。
咱们春芳歇的大主顾。”
莫望饶有兴致地看向正与佳人推杯换盏的谢迟,低声道:“你下去吧。”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两银子扔给店小二,小二攥紧了白银,满脸是笑:“小的谢公子赏!”
谢迟身侧的女子笑意盈盈地一手挽着谢迟的臂膀,一手轻轻晃动金樽:“你就陪阿音再饮一杯吧。”
谢迟的脸上毫无醉意,他笑了,露出洁白如玉的皓齿,接过阿音的酒一饮而尽,余下的烈酒从谢迟的嘴角流下,滑过他俊朗的下颌。
阿音歪头为他擦去酒痕,目光落在了谢迟身后的莫望身上。
她伏在他耳侧轻声道:“恪行,你看,深夜买醉的也不止你一人。”
谢迟扭头看向莫望,莫望端坐在窗前,握住酒壶便灌到口中,双眸微闭,眉头紧锁,心中似乎有千斤重的愁绪。
“在下谢迟,谢恪行是也。”
谢迟提着酒壶挡在莫望身前,从窗外射进来的月光打在他身上,莫望被埋进了阴影中,微微皱起眉头。
黑暗中的莫望缓缓睁开眼睛,“谢迟……我见过你。”
谢迟从他身前挪开,漫不经心地拉开莫望对面的椅子,不经允许地坐下。
“八年有余了,侯爷。”
莫望点头:“这世上己经没几人认得我是谁了,谢将军还记得莫某,莫某甚是欢喜。”
“阿音,再上一壶秋露白。”
谢迟吩咐道。
阿音答了声是,便识趣地下了楼。
“江南二王子,箭法当世无双,真是令恪行至今难忘啊。”
莫望眼底的寒光闪过,冷笑一声:“将军莫要相信那些道听途说之辞。”
恪行哈哈大笑,首到笑到脸僵住了,凑近莫望,悄声道:“小妹嫁仇家,心里并不好受吧,侯爷。”
莫望抬眸,微微笑道:“其实,我们很快就是一家人了,何必说这么生分的话。”
谢恪行探过身子,将莫望移到嘴边的酒杯握住,轻声言道:“侯爷其实根本不屑于王储之争吧。
八年前,若不是您在千钧一发时射出那一箭,家父恐怕难辞其咎。”
“少将军醉了,莫某还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
谢迟缓缓起身,将酒杯松开,“谢家向来有恩当报,家父不愿与人相欠。”
莫望的喉咙发紧,心中不免有些酸涩,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德怨两忘、恩仇俱泯,有如此酒,埋没腹中才是安身立命之道。”
谢恪行紧接着便斟满一杯,也一饮而尽:“恪行也埋没腹中。”
说罢便醉倚在楼梯栏杆上。
阿音取酒回来,见状便扶起恪行:“恪行,怎么回事?”
谢迟醉醺醺道:“这人没趣,不和他喝了。”
“谢迟,明日既不去赛马,今晚你不如就在我这住下吧。
一身酒气,叫公爵知道,不知要怎样罚你。”
“我不回府,我要进宫!”
阿音骂道:“谢迟!
夜闯大内是重罪!
你这样闹,唯恐公主不知是吗?”
谢迟应了一声:“是,就闯了,怎样?”
阿音花容颤抖,甩手给恪行一个巴掌。
“谢迟,你醒醒吧!”
谢迟被一巴掌扇得摇摇晃晃,一把抢过阿音手中的酒壶,仰面灌进喉咙里,衣衫也被酒浸得湿透,浑身酒气。
莫望看着眼前的荒唐场景,不禁嗤笑一声,心中道:“我知道我并不高尚,这辈子也很难成为沈居清那样为人称道的清明君王,我只想赢,只想……不至于太卑鄙地做个胜利者。”
他将酒壶的酒一饮而尽,迷离的夜色中,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
这个夜晚,江芜又身在何处,莫望不知道,酒喝尽了,他也该离开了。
次日清晨,沈居清早早起来处理政务。
闻砚垂手在旁候着,沈居清不时地也会询问他的见解。
“陛下,昨夜少将军夜扣宫门,守门的侍卫破例给他开了宫门,现跪在殿外请罪,陛下是否见他。”
“传他进来吧。”
沈居清停下笔淡淡开口,似乎对此事并不介怀。
“属下叩见陛下。”
“昨夜少将军因何事晚归?”
“少将军醉得一塌糊涂,属下担心少将军的身体,所以打开了宫门……恪行宿醉在外也不是稀奇事,怎偏偏昨夜定要回宫?”
“昨日吃了长公主的闭门羹,仿佛是闹给长公主看呢”闻砚笑答道。
此时,司韵走进殿内。
看到眼前景象,不禁疑惑,“司韵见过陛下,闻大人。”
司韵将手中的匣子打开,端出一盏玫瑰清露,奉与沈居清。
“秋深露重,今日晨起长公主集了一盏清露,用莲子给您熬了去火。”
“多谢长姐,也替本王嘱咐她多添衣。”
“是,陛下。”
“闻砚,送司韵。”
“奴婢告退。”
“你先下去吧,本王会惩处谢迟的。”
沈居清捏着眉心,挥手道。
“是,陛下。”
侍卫退出内殿。
这时,闻砚送走司韵后阔步走进殿内,沈居清抬眼,眼底的情绪依旧叫人捉摸不透,有个疑问一首在沈居清心头萦绕,可他也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这盏清露,赏你了。”
沈居清一边大步踏出殿外,一遍对闻砚大声说道:“罚谢迟两月月俸!”
“是!”
居清随手牵了一匹马,没叫任何侍从跟随便疾驰离开沈宫。
到了宫外,沈居清单手持缰绳,另一手从怀中掏出一面不知是何种花样的面纱,不由分说挂在脸上。
一个多时辰后,沈居清抵达清江边,清江上还漂浮着古蘭残败的花瓣,不禁叫他疑惑,便下马拾取几朵放入荷包中。
莫非是有人练成了古蘭幻术?
他来不及多想,扬鞭策马,御马前蹄高扬,绕路而行。
过了清江便是江南,沈居清却无心赏这如画风景,首到了春芳歇牌匾下,才好像回过神似的,他双手甩了甩衣袖,跳下马来。
阁楼上的阿音正在给笼中的鸽子喂食,听到外边的声音,将手中的汤匙放下,笑意盈盈地转过身去,不料,却是沈居清。
她惊得颤了一下,声音极轻地道了声:“您来了。”
“嗯。”
沈居清拂袖示意她起身,绕过她的身侧低头看着笼中的鸽子,勾起食指轻轻为鸽子梳理着羽毛。
“阿音呐,不请本王喝杯茶吗?”
“您里面请。”
阿音快步上前带沈居清进入里间。
“你慌什么?”
“陛下,昨夜恪行……恪行醉酒,阿音……是阿音的过错。”
沈居清抬手道:“别急,慢慢说。”
阿音将昨夜之事一一复述与沈居清,谁知沈居清丝毫不以为意,反倒是笑着看着阿音微微发颤的肩。
“我当然知道你会劝阻他不要夜叩宫门,本王不会怪罪于你。
今日而来也并非因恪行之过,而是来问你个问题。”
沈居清无所谓地摊开手,这更让阿音捉摸不透他的情绪。
他的一字一句都是轻飘飘的,脸上没有喜颜更没有怒色。
他的眼神柔和又坚定,却不是看向谁,亲切却又疏离。
沈居清从怀中取出一个香囊,将一朵枯败的花放到阿音掌心中。
阿音不解,低头细嗅着,眉头一皱。
“怎么?”
沈居清问道。
“这花的香气,我昨夜也闻到了。
是在何处?
让我想想……是……对,是在恪行的衣襟上。”
“仅仅是恪行的衣襟上吗?”
“阿音记不起来了,昨夜,恪行喝了太多酒,浑身都是酒气,阿音真的不记得了。
这花像极了白木槿,可又不是白木槿。”
“这种花叫古蘭花,盛开时遇冷即灭,若非刻意在清江边等待盛开的刹那,鲜少有人见过此花之态。”
“此花怎么会有这么馥郁的香气?”
“阿音,昨夜恪行是与何人饮酒啊?”
“无人!”
阿音惊道。
“无人?”
沈居清起身,一把将鸟笼提起,白鸽惊慌得扑腾着翅膀。
“你再好好想想。”
阿音连忙跪下:“陛下,阿音不敢欺瞒于您。”
“阿音,本王记得这白鸽它身受箭伤奄奄一息,凭你多年悉心豢养如今羽翼渐丰。
你看,如今它都敢啄本王的手了。”
“陛下圣明,阿音得以苟活至今全仰赖陛下怜悯体恤,阿音感恩戴德怎敢忘恩负义。
阿音会谨记陛下之命,绝不敢心存二心。”
“你明白就好。
五年流放期满,本王自会着人接你母亲回王城,你们母女二人便可团聚。”
沈居清打开了鸟笼,白鸽飞出了笼子,在空中盘旋了两圈而后又飞回了笼中。
“阿音叩谢陛下。”
说罢便叩拜在地。
沈居清动作轻柔地将阿音搀扶起来,“恪行昨夜醉酒可是因为长公主回绝了他一同赛马之事啊?”
阿音怔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着居清,“正是,少将军还隐约提到明年春天要带长公主偷偷来江南,说要完成长公主的什么心愿,还说长公主最喜欢春天了。”
沈居清有些慌了神,他想起那日在清江岸旁长公主温柔地看着他说道:“明年春天,我准备到江南去,那里的白木槿甚是好看。”
沈居清的嘴唇微张,喉咙一阵发热,如鲠在喉。
“白木槿朝开夕暮,你又何必对自己如此苦苦相逼?”
沈逸欢抬起雾气蒙蒙的眼眸:“居清,明年你在江北种一株白木槿,你就会知道江北的漫漫寒夜并不适合白木槿的生长。
人如草木,总归是要飘向心系的地方的。”
“你我都是从这十数年如一日的漫漫寒夜中熬过来的,不是么?”
居清反问道。
可逸欢没有再回答他,而是将目光投去了远方。
沈居清回过神来,“长公主自小多愁多病,看不得萧瑟冬景,因此每年的除夕夜,她都会许愿春日早些来临。”
阿音听着这话不禁打了个寒颤,小心问道:“长公主可是身患顽疾?”
“并非顽疾,是她的心病。”
沈居清不可捉摸地说道。
阿音隐约中感受到了一丝微妙,陛下不予他们二人赐婚的原因不仅仅是忌惮嫡长公主与权臣联姻那样简单。
长公主的心病,折磨她二十一年的心病究竟会是什么呢?
如果这世间真的要论起悲剧的起源,人的执念大概不能逃脱干系。
如果这世间真的有阴曹地府,那么,执念最深的那个人会不会被投入十八层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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